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报考信息 > 艺术单招

为艺考提前一年“围堵”中央美院

时间:2017-09-22 18:20:41  来源:  作者:  阅读数:

  观点 模式化教不出好苗子

  著名油画家、原中央美院院长 靳尚谊


  艺术市场上动辄过千万元的成交数据,对学生,还有家长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学艺术能赚钱,其实完全是误会,无论生在哪个年代,能出名的都是极少数。

  高考扩招前,能够获得美术基础教育的人相当有限,大多数情况下是亲戚朋友中有学美术的,然后动员孩子来报考美院。现在美术教育相当普及了,特别是考前辅导班,变成了一个非常巨大的产业。一方面,它的确对美术教育起到了普及作用,但另一方面,造成了人才的模式化。美术原本强调差异性,还有可能性,结果在我们招收人才之前,学生就已经固化了。

  美术高考,归根结底就是考察写生能力,有没有水平,感觉到不到位,一画就知道。不过,这里有个前提,越是面对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人,选准的几率才越大。曾经有一个以专业第一名考进央美的学生竟然压根儿就不会画画,原来,他从考前班背下来某一类画的模样儿,然后不论考场实物的光线明暗,照着心中的印记给照搬了出来。

  以前报考人数少的时候,考试设置要更为科学,老师进考场看学生画画的状态,最后将你的素描、速写、创作等作品全部排放到一块儿,经过整体分析后就大概能知晓你的绘画素养了。而且,像他们1978年入学的那一级,还有不算考试的初试环节,就是拿他平常的画来看,看他有没有资格来报名,这个过程就会刷掉一批人。不像现在,只能看到单件作品的呈现效果,甚至连画出来像不像原作都不得而知。

  学艺术的人不能少了悟性和天赋,有些学生一看就知道天生是学画画的,因为他对造型、色彩的感觉特别敏感,会捕捉到一些独特的东西。就像历经“文革”后的78级学生,大多没有专业绘画底子,却反倒出了不少名画家。现在过于标准化的艺术院校培养,的确可以满足社会某些层面的基本需要,但很难出得来大师。

  目前不少学生的艺术作品太“糙”,一方面,有艺术教育过于封闭的原因,另一方面,他们也缺少像前辈学生那样深厚的人生阅历,直接导致绘画的境界上不去。

  一些人动动脑子花上几个月就能考上美术院校,而好多很喜欢画画的人却考不上,这是极不正常的。真正喜欢画画的人需要有种上瘾的劲头,画画的人几乎就没有休息日,一心扑在绘画上。因此,很少有画家是全才,很多人都是怪才。

  现场

  2013年最后一个周末,临近下午1时,位于望京的中央美院大门前,张伟兵费劲地从出租车后备厢里往外拖拽一个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硕大行李箱,里面塞满了他接下来三个月里的全部家当—一大一小两块画板、一个颜料箱,还有几十张凌乱的白纸,两套压在箱底的换洗衣服,倒是叠放得整整齐齐。从浙江余姚过来的他,显然低估了北方的寒冷,不时搓着双手取暖。

  18岁的张伟兵在老家念高二,打算来年报考央美油画系,为了确保一次性冲刺过关,决定提早一年就到学校周边的培训班参加特训。“原来打算在离家近的杭州参加培训,但考虑到每个学校都有不同的风格,还是决定离心仪的学校近一些。”来之前,他通过QQ与名为“创意美术”的培训机构取得了联系,并提前拿到一份作息表—8:30—12:00素描,14:00—18:00色彩,18:00—21:00速写,21:00—00:30晚自习。“他们告诉我,培训老师绝大多数都是央美毕业生,非常熟悉学校的出题套路。”

  校园门口进出的人并不多,倒是挤满了车身张贴有培训广告语的接送班车,一些嫌天冷的宣传员索性钻进车内,将厚厚的一沓宣传材料压在马路边,供来往行人取阅。刚刚和张伟兵聚拢一处的几个志同道合者,也很快各自散去,寻找自己中意的归宿。“这些班车,加上我们这些人,就像把央美给”围堵“起来了。”张伟兵不无自嘲。

  他说,自己与很多考生不同,是主动向家人提出学习美术的。而且,他早早就从一些论坛上了解到艺考不易:无休无止地画同一件器物,还要像赶场子一样在各个美院之间来回奔走。“只要想到今后能天天与喜欢的色彩打交道,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张伟兵参加的是“协议班”学习,即先摸底考核再签协议,收费不算最贵的,每天150元,三个月下来得过万元,这还不包括伙食费。培训学校安排的集中租住宿舍位于798附近一处僻静地,一张沾满了油污的桌子充当着临时灶台,液化气罐和几副碗筷歪歪扭扭地倚靠一旁。若不是屋子中央散落一地的几罐油料和用来辅助画画的脚架,如同走进了民工临时居住点。

  据这家机构的培训老师介绍,参加美术高考的考生中,很少有人敢“裸考”,无论成绩好坏,都会找家培训机构进行考前突击,长则一年,短则半月。这一切都源于越来越难的通过率。据了解,中央美院、清华美院等八大美院的考录比一向很低,近些年一直徘徊在200:1,即便报考位列一本的其他艺术学院,考录比也不会低于100:1。

  相比于高难度的考试,张伟兵和他同宿舍的哥们还有更大的痛苦—不少人认为他们只是为了讨条捷径混上大学。“现在报考的人这么多,你要一一战胜他们,除非有天分,否则并不容易。”他说。

  为了多和同道中人交流,张伟兵加入了好几个同为艺考培训的微信群,总人数接近200人,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二十三四岁不等。“有的人已经连续复考了四年,包括那些参加了”必过班“的。”

  尽管对专业成绩很有信心,可将于今年实施的“加大文化课分数在艺考录取中的比重”的政策,还是让张伟兵有些担心:“只能回去后再恶补文化课了,希望运气也能好一点点。”